００１ 光荣的任务
四川人都喜欢取个浑名，而且这些浑名大多有个出处。
比如公羊子杨小名。
杨小名是５４军的一名侦察员，１９５６年从四川南充一个叫大木桥的小镇当兵，来到西藏。
就因为他个小机灵，长着一张娃娃脸，新兵训练结束，就进入侦察连，从此在中印边境线上，和印度老兵油子（因为印度兵，几乎全都是参加过二战的老兵，职业军人），周旋于原始森林、莽莽雪山、无边草甸。
他扮过牧羊娃、流浪藏民、客商。
他居然学会了印度话，一直走进了新德里。
他曾经赶着羊，翻山过沟在边境来来去去如履平地。
直到１９６２年对印反击战争开始，他毫发未伤，人已长得象一头他的羊群头羊一样强壮。
战争开始前，他居然一人捉回两个比他高大的印度军官。
搞得侦察参谋指住他：“真是一头公羊子！名副其实的公羊子！”
记者问他：“听说你没带枪？你是怎么把敌人抓回来的？”
他没说，这个秘密秦明扬当然也感兴趣。
“听着，兄弟告诉我！我是你的上级。”秦明扬洋洋得意地看着他。
公羊子就笑了：“那，你去问我的上级！”
秦明扬就笑了：“你吊！”挠挠头：“我是你四川老乡！”
公羊子把枪慢慢地伸出去，跟踪上了一只高低盘旋的老鹰，山风打得脸也在啪啪直响：“说出来就一点也不好耍了！”
秦明扬顿时大笑起来：“本来我有一个光荣的任务想找你，好吧，你不说就算了。”
公羊子愣了一愣，摇摇头：“只两种事，能够让我告诉你。”
“给你个老婆也不行？”
公羊子仍旧在瞄准，嘴里轻声道：“第一，你让我去见毛**。”
秦明扬看着那在西藏高原上空的劲风中越飞越劲的老鹰。
“第二，让我又去打仗。”
秦明扬点点头：“好，那我让你又去打仗！”
公羊子顿时回头，细细地看住秦明扬，久久地点点头：“我相信你！”他放下枪。
走进屋里去，马上就拿出了一根赶羊的鞭子，递与秦明扬看了：“就用它！”
说罢，他只一鞭抽下去，一块石头被击破了。再一卷，把一地碎石卷了回来，再一颗颗击打出去，石头若一颗颗子弹，呼啸着向天上，射去，打得那向下扑的老鹰惊翅而起。公羊子再一收鞭，那鞭头突然象蛇信一样向秦明扬腰间舔来。
秦明扬忙一捂手枪，然而手却一下子被卷住了，他才要用力，那鞭子却软绵绵一滑，正把他手枪带出来。
秦明扬的身子却跟了上去，嘴里轻声道：“枪是我生命，我索性连我全给了你！”
身体直向公羊子贴上去。
公羊子避无可避，突然身子一下子溜下地，一个就地十八滚，嘴里道：“斗不过你，我就跑了！”
若一个石头滚下了山坡，没了踪迹。
秦明扬禁不住哈哈大笑，笑吧，回身就走，大步而去。
那公羊子一蹦而起，大步赶来。见秦明扬只顾走，丝毫没有要搭理他的意思，顿时急得叫起来：“喂，喂，你说的话呢？”
秦明扬猛地回头，一把正把公羊子抓了个结结实实。
公羊子大声叫去起来：“这不算！”
“不算？”秦明扬一抖手，已把他捆起来，吊在树上，笑洋洋地看住他。
公羊子大声叫：“不算！”
秦明扬轻声道：“我们约定过结束了吗？”
“不算！”公羊子一拧身子一拧脖子。
“你知道我这是利用了你想打仗的心里。”
“我知道！”公羊子的身子在空中突然一转，羊鞭再度挥动。
秦明扬早退到鞭子控制之外，喝声彩：“好手段！”
公羊子收了鞭：“原来你早就知道我有缩骨之术！”
秦明扬指住他：“不知道你，我会来找你这个公羊子？敢来带你个兵？”
公羊子顿时一蹦而起：“你说的，我是你的兵了！”
秦明扬点点头：“走吧！”
公羊子一插羊鞭，一提枪：“我去给我们连长说声。”
欧阳白和侦察参谋走了出来：“恭喜你，杨排长！”
秦明扬和他们握握手，向吉普车走去。车子立刻发动了。
公羊子愣了一愣，欧阳白一把拍在他的屁股上：“去吧！他才是你的首长！”
公羊子爬上车，车子便飞奔起来。
“我还想见见我的战友。”
“不行！”秦明扬冷冷道。
“我要收我的东西。”
“不行！”
公羊子愣愣地盯着秦明扬。
秦明扬把手伸过来：“我叫秦明扬，你的首长！从现在开始，你直接接受我的领导。”
公羊子皱了皱眉：“我们去哪里打仗？”
“你现在还没有权利知道？”
公羊子又是一愣。索性闭了嘴。
秦明扬看着他那被西藏高原雪风吹得象岩石一样的脸，不由得笑了起来。
“笑什么？”
秦明扬笑得更欢了。
这叫公羊子很生气，嘴里嘟啷着：“男笑耻女笑怪！”
秦明扬点点头：“我们是老乡。”
公羊子看住他：“你也是南充的？”
秦明扬点点头。
公羊子顿时笑起来，向秦明扬靠过来，轻声道：“那，老乡，你告诉我，我们去哪里打仗？”
秦明扬对他招招手，让公羊子把耳朵靠过去，他大喝一声：“你现在没权利知道！”
公羊子顿时捂住耳朵，哭丧着脸：“你，你，首长，不正经，欺负人。”
秦明扬一把抱住他：“兄弟，从今天开始，你记住，休息时，我们可以开玩笑。”
公羊子摇摇头：“我只想知道，我们这个光荣的任务是什么？你不告诉我，我没心思开玩笑。”
车子钻入了一个军营。
不一会儿，里面又开出来了四辆吉普车，一共五辆吉普车，再次上了路。
两天后，一架飞机，载着秦明扬他们一行，进入四川。
下飞机后，又上了车，车子直进入了四川和云南交界的一片大山里。
进入了一片秘密的营地。
